大家好，欢迎收听硅谷101，我是硅谷 101 的播客监制杜秀
这一期我们继续关注技术的发展对人和社会的影响
今天我们把目光投向好莱坞，去年持续了 5 个月之久的演员和编剧罢工
原因之一就是生成式 AI 的入侵
尽管罢工对好莱坞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但是工会们在新技术面前达成了一些关键性的条款 比如对于演员而言
片方必须取得演员的同意才能创建和使用他们的数字复制品
并且还要根据演员亲自出演这段素材的时间付给他们报酬
对编剧而言， AI 生成的内容不能作为编剧的原始材料
并且也不能削弱编剧的署名权和其他的特定权利
这样就能保证作者的版权不被 AI 破坏
编剧还可以自行决定是否使用 AI 工具
但是片方则不能强制要求编剧必须使用AI
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好莱坞的从业人员并没有得到相应的保障
这部分大多都是幕后的工作人员
他们大多是你在电影结束时长长的演职人员名单里看到的那些名字
As the industry slowly recovers, many still feel left out and wonder if it’ll ever get back to.
从上个月开始，数万名国际舞台联盟的工会成员将对最新的工会协议进行投票
而其中以概念画师和故事版艺术家为首的美术工会成员
正在激烈的讨论新的合同条款
他们试图规范和界定 AIGC 类的软件和素材在他们工作中的使用
The contracts
Still must be ratified by the union’s membership, but the deal includes new streaming residuals and new protections involv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本期节目我们邀请到了洛杉矶美术工会的成员李盎然
一起讨论洛杉矶的艺术家们将如何应对和平衡技术变革对影视行业的冲击和影响
所以我们先请盎然介绍一下自己的背景和履历
包括你操作过一些什么样的项目好吗
可以的
我是从小在北京长大
在本科的时候我就去到了纽约的 Parsons 的艺术设计学院
学的室内设计的本科
毕业本科以后就直接来洛杉矶美国电影学院 AFI
继续学电影美术设计
毕业了之后，我有在一些好莱坞的大组上面
比如说星际迷航皮卡德的第一季
然后还有一些环球影城的一些个电视剧的剧组里边做过美术的助理
后来我们就疫情了
之后我后来有做迪斯尼的一个线上的剧集 还做了Hulu的一些剧集
都是作为美术指导的
做完了这些我就加入了美术工会
之后我有在做迪士尼，最近大家比较听说的就是狮子王木法沙传奇
就是狮子王的前传，导演是 Barry Jenkins
月光男孩之前的导演
最近有曝出的星际宝贝真人版的，我有在里边做副美术
应该是或者执行美术来理解
我之前也做了一次 Netflix 月球叛军的特效美术指导
大概就是这样
能不能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你们美术工会这些工种
大概是一个什么的职责的权限或者是职能
就是美术工会的 ADG 800 里边有很多的工种
然后它为首的就是我的这个分支 就是美术指导 production designer
然后还有 art director，就是类似于我称为美术导演
但是可能国内就会称之为执行美术，还有副美术assistant art director
这三个是一个分支上的
然后还有就是绘景师，Set Designer and assistant set designer
还有一些个平面graphic，基本上都是美术部门的组成，
概念画师和 storyboard artist 就是类似于画面气氛的一些画师们
是另外一个分支上的
分支的意思就是你进入工会是要以其中一个职位进来的
然后你只能以这个职位在美术工会里边做事情
如果你是要做另外的，你需要拿另外一张卡
大家想加入这个工会
是不是也是因为电影、电视这样一个不确定很高的行业
在美国加入了工会以后 它相当于是一个工作的保障
就是你的社保、养老 还有一些合同工作机会都会相应的有保障许多
对电影行业在国内其实是等于没有工会的嘛
那他的电影制作的方法在我们这边就可能称之为独立电影人的制作
叫做 independent film 但是这种电影制作的它的整个的预算也好
或者人员也好，它做不到很大数量级的 它到一定级别
比如说你的总电影制作的资金是多少 它可能到一定的位置
大家就会说这个需要工会来管理
所以它是有点像两个世界一样的那种感觉
所以在电影工会的保障下，工会确保你的工作环境安全
然后以及你的养老保险 这些个养老金的这些工作
以及它会确定的给你限制一些个你必须最低付给我多少工资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所以大家会比较想要加入工会
而且所有的好莱坞大制作的那些个片子基本上都是工会的项目
那我想问一下，去年吵得最大的那次
就演员工会和编剧工会都罢工的那一次，你们有参加吗
它不能算是参加，但是我们演员工会也好
美术工会也好，或者编剧、导演等等这些个工会它都隶属于IATSE
就是一个国际戏剧舞台员工联盟 IATSE的一个简称
他们罢工如果只是自己在罢工的话
你如果还继续可以工作的人是可以继续工作的
但是当时编剧工会罢工了之后
有那么一条有说如果是目前还需要编剧去撰写的剧本
没有他肯定就没有办法往下进行嘛
你也不可能说没有编剧，你随便找一个助理什么的人来写
那是肯定不可以的
但是如果说昨天罢工，今天剧本已经定了
它就已经可以进入拍摄状态，我们不需要编剧再重新做什么修改
这样的剧集其实是可以继续拍的
我记得当时编剧工会罢工的时候，我们正在夏威夷拍真人版的电影
所以我们还有在继续拍，等后来他们罢了
一段时间之后有人说如果编剧工会的人带着罢工的这个板子
如果他找到了你的拍摄地 他们就站在那里说我们现在在罢工
作为美术工会的一员，有要求是说不可以跨过他们这条线
就是他们如果站在那里就说我们现在在罢工
你作为算是支持他们罢工的这么一个工会
你其实是不可以过去的，等于他们
人肉给你来了一道
对对对，我们叫 Picketing line
他们站在那里你就不可以跨过去
所以他们当时就是各种在华纳或者环影，就是在那里站着
他在那里站着你就作为其他的支持的人
就是可以跟他们一起在那里站着
或者是就是说你可能就不能进行下一步的拍摄等等
相当于有一个工会开始罢工，就会影响到其他同事的工作的现场
或者是工作的进度
刚开始编剧他们罢工的时候是说对于 AI 我就称之为它为 machine learning
它就算作一个工具的话 他们并没有说如何去使用
什么阶段可以使用
因为编剧这个职业包括在美国这个行业里边
我也是后来了之后才有一定的了解
就是他们包括什么时间在编剧的办公室里边
可以用骂人的话来讨论剧本的这些个词汇
他们都是有很明确说明的
不然的话就会说你离开了这个工作状态你还在骂人的话
大家就会觉得有点harassing，他们会要求得很细致
所以当时有 tool 这个工具出来的时候， 大家就会说这个东西得限制一下
所以我记得当时他们罢工好像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然后演员工会去年刚开始罢工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们最基本的收入
第一个就是他们那个收入保障和流媒体就类似于线上的
比如说网飞 就是类似于国内的爱奇艺、腾讯这样的网上的播放平台
需要重新树立新的规定，包括如何付钱等等
还有一个就是因为 AI 这个工具出来了之后
需要提出来一些个限制性的条款 要保证他们的收益和权益
还有创作出来的品质，所以他们就跟编剧工会们一起罢工
他们之前谈好了的一个是今年大概中旬的时候谈好了
说可以继续往下去进行了 是因为有一部分不能再亏损了
就是感觉是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返工就赶快返回来
就是说因为我们一直在讨论AIGC，或者在你的表述里用的是 machine learning
因为你觉得可能我们待会再聊一聊关于这个话术的定义
我最近看到一个调研
就是说到底哪一些影视行业的职位是会受到 AI 或者是这种新技术影响最大的
他列举的前几个是动画师、视觉特效、游戏开发、配音和概念艺术家
这几个是排最前面的 好几个都是你们美术部门的成员
这个是不是你们今年在谈判的时候
为什么大家还是对这个 agreement 有更细致、更坚决的要求
就是因为受到的冲击实际上是更大的
我们工会之所以在谈，是因为我们工会的 agreement 是7月 31 号就到期
然后现在谈会通过的这一款到 2027 年7月底也会过期
就是它每三年就会过期 这是我们工会的那个 basic agreement
所以每三年就会重新调节一下
一定今年会涉及到要谈 AI 的这么一个东西
是因为之前的 agreement 里边没有涉及到，所以今年就加入了这个
但是今年加入的这个有写的特别详细，但是大致上我们其实不管 Animation 的
动画有他们自己的工会，跟我们并不是同一个
但是我们工会里边包括了概念画石，还有storyboard
就是画故事版的分镜的一些个画师们 有很多人确实不是很喜欢
不支持新的这一款合同，是因为我们其实具体的条款肯定有非常多
我就不细聊了 网上应该可以找到
但是他其实说的比较白话的话 就是如果你要用这个工具
你要报告给这个片子的制片人
然后很多的概念画师会觉得这个东西就说得非常的笼统了
他没有具体的涉及到创意上的事情
那就是概念画师平时的工作是做什么呢
就是他们是在影视制作的哪一个环节发挥自己的影响最大呢
他们其实在很多个环节都有很大的影响 是因为美术部门的总体的职责
其实是把那种语言或者是文字转换成一种视觉的效果
所以如果你在拍广告也好，或者你在拍电影或者电视剧也好
它都需要有这么一个转换的过程
有的时候制片人会在不需要概念的时候就需要去判断这个广告要花多少钱去拍
那他去聘请一些个 storyboard 的 artist
就是故事把它就能看出来要拍多少个镜头 需要涉及到什么样的场面等等
但是它不能够给你一种就是效果的感觉 它只是那种纯的黑白的那种线
或者最深可能就到黑白灰的感觉
你如果要细致到
比如说你的这个陈设置景、道具等等 你要看一个氛围了
你可能就需要那种概念化师去给你做一个整体的设计
这个时候有可能会有美术指导
就是 production designer 在里去做一些个设计
有的时候也可能只是概念画师
具体到美术部门在前期的 Pre production 就是准备的筹备期的时候
其实概念画师又可以变成为美术指导工作的这么一个工种
所以是美术指导本人在跟导演、摄影、制片
他们在聊故事和整个电影的走向
那这个时候概念画师就变成了可以展示美术指导脑海中想要呈现的景象的
这么一个工作的 team member一个工作人员
所以有的时候不是为了一个画面多好看
而是说这个东西能不能够表达美术指导想要表达给导演的
然后得到一个批准吧
所以其实讨论的次数和要聊的就很多
而且要保证这个概念化能够进行一个施工
是我觉得概念画里边比较难的一个点吧
就是我们看到一张图它虽然好看，或者它虽然炫
但它不一定能帮助剧组或者是帮助美术以及导演展开工作
那它可能也在你们的工作里面就不合格
对，所以其实我工作中很大的难点其实就是这个
因为大家都画得很好看，就是你不可能作为一个概念画师
你画的画是不好看的，不然你也不会做这个嘛
但是它对于每一个美术指导来说，它的需求是不一样的
有的时候只是做一个前期的草图 那你就不需要画的那么的整洁
就是非常的final
有的时候你是需要这张画儿去吸引导演
然后你希望他批准这个场景你可以去搭建了
有的时候你就会希望他画的真的是真正的摄像机的那个 Lens
就是镜头他能够拍出来的 不然的话你会觉得你画的有点广角了
或者是真的非常美了，可是他拍不出来
那他确实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跟概念画师合作过
你有直接亲身体验过他们用不用 AI 对你工作的影响吗
每个概念画师的工作方法和他们自己的工作流程可能都不太一样
比如说就用手绘的，他不用电脑，那他在生成这些的时候
他如果速度到了，他其实也跟这些人也没什么可比性
但是有新的一批的概念画师，我有合作过那么几个
他们的概念是说有的时候导演或者我们美术给到他们参考图的时候
其实就已经是一些个生成出来的参考图了
但是美术会确定告诉他们这个是生成出来的
他喜欢这张图的什么、什么和什么，然后不喜欢的地方就肯定会明确告知嘛
那么回到我们在聊的，你们最近在谈的最新的这个term里面
我看到最新的新闻就是 IATSE 他们其实通过了临时的一个协议
但是有一部分 ADG 的成员号召大家不要 vote yes
我想问一下就是里面主要的争论点是什么
尤其是跟 AI 相关的
这个争论的点，我们当时有一个会议我有去听
然后他们有让几位概念画师们去问一些个问题
大家反反复复其实问的都是关于这个工具的使用上
就是因为 Adobe 或者一些设计的软件的公司
它已经把这个工具放到了它的这个软件里
然后有一些人的争论点，用我的话来说可能比较陈旧吧
他们争论的点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会替代我，以后有这个了我们就不会被聘了
然后有一些年纪比较轻的工作非常多的画师们
他们争论的点在于会不会自己创作的空间就变少了
或者会不会有导演或者是设计师们就直接拿着这个生成的画就过来跟他们说
你就照着这个再给我画几张
就是类似于自己动脑子或者说想视效的感觉的那种创意性就减少了
还有一些人就是因为这个工具，比如说使用的速度能提高很多的
因为大家都在说 就是这个东西有了之后，大家就提升比如说20%的工时
或者是什么什么，他们会不会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期待值
就是觉得我也可以这么快生成，但其实人与比不过机器的速度
他们就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觉得速度太慢 然后会被说或者等等
就是感觉自己的工作不保
有一些人是这样的想法，就觉得我们这个 term 里边没有说的很详细
对于这些特定的情景下的一些细节
那你自己觉得他们的诉求，或者说整个关于 AI 或者是这种工具的使用
你觉得在这一轮的 term 里面你满意吗
其实我不是很满意，就是它没有很好
我觉得它总体上来讲因为很多的东西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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